LECTURE 8: A CALENDAR OF THE GRAPE
葡萄酒連結了我們與自然 – 時間推移與季節更迭⋯
打從最早期,地球環繞太陽的年度推移,導引出葡萄園與酒窖一系列的事件。這些事件遠較現今的儒略曆(Julian Calendar)還要古老,卻便利地嵌入每月待辦的工作表,以及被慶祝的里程碑。
一月
修剪(pruning)傳統始於1月22日的聖文森日(Saint Vincent’s Day)。做為西班牙第一位殉教者的聖文森(Saint Vincent),西元三世紀任職為副主祭。根據他死亡的細節(看似日後被過度渲染),他的肉身被鐵鉤刺穿、束縛於燒紅的鐵絲格子炙烤,他被擲入地上布滿破碎陶片的監牢。經歷這些,他的信仰皆不為所動(這轉化了看守他的獄卒)。聖文森存活至朋友們被允許探訪的時刻,朋友們為他備了張床,他在那張床上斷氣。聖人的名聲傳遍整個高盧(Gaul)與非洲,我們現有聖奧古斯丁(Saint Augustine)在聖文森祝典日上的幾則講道。
法國聖文森日的慶祝,可追溯至傳統農耕區域村落的合作面貌。為了保有天堂對塵世的餽贈,釀酒師常依賴彼此。這種共同協助的社會,是在一個主保聖人(patron saint)的守護下形成,是對疾病與意外某程度的保險機制。
於一月最後一個週末舉辦的Burgundy銀碟騎士協會(Confrérie des Chevaliers du Tastevin)慶典,吸引全世界每個角落的人們參與。每次20或30年,各村莊主辦這個典禮。西元2,000年1月29-30日的週末,約有200,000的人至Gevrey-Chambertin參與慶典。
組織這些慶典要花幾年的時間。村裡釀製特別的葡萄酒,上千個縐紗紙花朵需在傍晚前摺好,並裝飾於村莊的屋舍與街道。村莊與教區釀酒師,保有聖人塑像至下一年。
聖文森的香檳慶典
於1月22日左右舉辦的聖文森慶典,彰顯這位葡萄藤與葡萄酒主保聖人的奉獻。聖文森日象徵喘息與滿足的時刻。釀自最近收成的靜態葡萄酒,現已完成酒精發酵。在品飲、媒合、展現特定風格的緩慢匠藝前,釀造者可稍放鬆。已結果實的葡萄藤,這時刻也在歇息。陷入沉睡,正為下個年分養精蓄銳。
聖文森日的列伍由管樂隊開場,緊接聖文森的權杖(bâton)、旗幡與聖人雕像。著傳統服裝的幼童與青少年,緊跟聖文森協會(Confrérie Saint-Vincent)的會員,以及幾位邀請前來的名人。
年輕人著藍大衣與白圍裙、頭戴傳統酒窖人員的帽子、手持兩根綴飾花朵、葉片與釀造器具的橫木,上頭承載裝新酒的木桶,以及堆成金字塔形狀的布里歐麵包(brioche)。桶中的葡萄酒在彌撒時供給眾人,淨化後的布里歐麵包被切成小塊、分配給教眾。
慶典接著移至節慶廳,主席與賓客在這評論最近的收成與香檳(Champagne)近況。葡萄種植專科的畢業生被介紹,做為餐桌擺設的香檳被開啟。剩餘的布里歐麵包被分送,裝飾橫木的花束被拍賣,收益成了協會的補助費。
筵席、舞會與歡慶結束了這一天。香檳在這之中無限暢飲,飲酒作樂的人們品頭論足,參與香檳廠不同酒間的相對長處。
地上常有積雪的一月,葡萄藤冬眠著,葡萄園進行艱難的修剪活。為了接下來的幾週,長枝(cane)成了柴薪。燃燒這些長枝烹煮,成了許多地區的特定菜餚。
對木桶中的葡萄酒來說,這時要讓酒桶填滿、維持桶塞的乾燥。為了最終的混調準備,這也是個品飲的時機點。
二月
在克勞狄二世皇帝(Claudius II)的統治下,羅馬被牽扯入許多血腥與不得人心的軍事行動。「殘忍的克勞狄」(Claudius Gothicus)為了戰爭,試圖召募士兵卻不成功。皇帝認為,男人不想離開他們的妻子、家庭與戀人。他為此震怒,禁止教士主持任何新的婚禮。
根據傳說,因特拉納(Interamna)的主教 – 瓦倫丁(Valentine),感於這條不公平的法律,他協助基督徒與秘密結婚的伴侶。當克勞狄二世得知這位「戀人友人」的存在時,瓦倫丁被逮捕並拖至城市行政官(praefectus urbi)面前判處死刑。瓦倫丁被棍棒打、被石頭砸,最後被斬首(羅馬人較有虐待傾向)。在西元270年2月14日這天,瓦倫丁受苦殉難。
再次依據該出處,我們得知瓦倫丁是位善良的醫生,他在住家的小房間進行診療。瓦倫丁特別努力,提供給病人易入口的藥。對生病與受傷的患者,他留心將苦口的藥混和葡萄酒、牛奶與蜂蜜,讓藥更好入口。瓦倫丁會用葡萄酒醋清洗傷口,以磨碎的新鮮草藥與樹根緩解疼痛。宗教同時是他人生重要的部分,他帶領著其他人一起祈禱。瓦倫丁經常為他的病人祈求健康。
葡萄園在聖瓦倫丁日(Saint Valentine’s Day)到來前,大部分皆已修剪完成。想要嫁接(graft)葡萄藤的人們,會以插條(cutting)進行。酒窖中的葡萄酒,現已在木桶與酒槽,或被換桶(rack)以分隔出沉澱物。
三月
約莫在3月21日的春分,是太陽年(solar year)中重要的四個節慶之一。春季始於太陽進入牡羊座,如同喬伊斯(James Joyce)所說,公羊擁有力量。春分時節由此開始為期近一周,代表光明與大地之母的活力,由冬季漫長的黑暗與寒冷中再返。古凱爾特人(Celtic)與其他中歐人稱春分為Alban Eilir或Ostara,這是英文「復活節」(Easter)一字的根源。
春分節慶的幾日周期,由3月21日延續至25日。較接近春分節的是3月21日,也更近於它的起源;較接近3月25日的,更可能表示它的古老。或說,如同基督教的節慶,像是取代了古早的「異教」節日。
比今日儒略曆還早的古羅馬曆,三月的第一天是新年首日,也是為了致敬女神茱諾·盧西娜(Juno Lucina)的節日 – Matronalia。祈求順利分娩的人們在該日獻祭;慣例上,男人會在這天贈禮物予女人。
在羅馬天主教聖人曆中,3月17日是聖博德(Saint Patrick)的瞻禮日。這個基督教的節慶日,連結著崇敬「綠人」(Green Man)或「綠喬治」(Green George)的古凱爾特與不列顛節日。對古歐洲人來說,這一天很重要。這意味春天乍到沒幾天,是時候祈求綠之神的恩典與祝福。
還記得戴歐尼修斯(Dionysus)嗎?酒神戴歐尼修斯,是宙斯(Zeus)與凡人公主 – 塞墨勒(Semele)的兒子。戴歐尼修斯被寧芙仙女(nymph)扶養,長大時祂旅行至遙遠的地方。透過種種壯舉,證明了他的神性。戴歐尼修斯心心念念的,便是祂素未謀面的母親。於是,祂往黃泉找她。當發現母親時,戴歐尼修斯蔑視了死亡,並帶母親脫逃。祂帶她到了奧林帕斯山(Mount Olympus),祂的母親被允許與眾神同住。
戴歐尼修斯的崇敬儀式,不在寺廟或野外,而在劇院裡。與祂相關的出演,便是崇拜的動作與今日「受難劇」(Passion Play)的前身。戴歐尼修斯被殺害,因克服了死亡,祂重生。身為一個葡萄藤之神,每一年祂會死去,接著復活。這樣的儀式在春天舉行,當葡萄藤長出了新梢(shoot)。在所有與重生有關的神話,是愛造就了死而復活。
在天氣與土壤條件允許下,葡萄園便會犁耕翻土。這時的葡萄藤或開始萌芽,土壤再次充滿活力。是時候檢查藤架與灌溉系統,確保一切為新的季節所準備。
酒窖裡較暖的溫度,同樣營造出乳酸發酵(malolactic fermentation)適合的環境 – 像葡萄藤一般,酒活了過來。如同葡萄藤分泌了藤液(sap),酒本身亦是。
四月
霜害仍是個問題,現是種植新葡萄藤的時機點,並確保所有葡萄園是否井然有序。這同樣是替新鮮輕盈的年輕白酒,裝瓶的好時機。
五月
古代曆法五月的第一天,存在許多節日。凱爾特的貝爾丹火焰節(Beltane),長久以來慶典充滿盛宴與儀式。Beltane一詞意指「貝爾丹(Bel)的火焰」;貝里努斯(Belinos)是太陽神其中的一個名稱。當夏季開始、天氣轉暖時,植物茂盛生長,充斥生氣蓬勃的氛圍。就古凱爾特的傳統,這是個不害臊性交與亂交的時刻,在一年中著手婚禮的日子,這樣的方式在現代很少被注意。
在古凱爾特時代,年輕人會在樹林「五朔縱樂」(A-Maying)整晚,隔日早上圍繞著如陽具般的五朔柱(Maypole)跳舞。結婚較久的伴侶,這一晚被准許摘下婚戒(以及其暗喻的限制)。
德國許多風俗與象徵與五朔節(May Day)有關連。鈴蘭花綻放,花花草草裝飾著屋舍與舞廳,人們在這歡樂的場合歌唱。
儀式性種植年輕的樹,是慶典的一部分。五朔柱被豎起,人們圍繞著它跳舞。這些時候,或有五月的表演,或是五月皇后(May Queen)的比賽。在某些地方,整個村莊在五朔柱旁集會。每個人手牽著手、跳舞、暢飲,不必勞動地開心過了一日。或有歡樂的行伍前往五朔柱或舞廳,五月皇后在那儀式性宣布,寒冬已被擊退,並替舞會開場。
五朔柱與圍繞它的舞蹈,是春日復甦、結實纍纍的主要象徵。古時村莊的未婚男性會舉行與主辦派對、舞會與慶典,讓村莊的未婚少女,浸淫在五月的精神裡。接著若有婚禮舉行,新娘住家前便有棵裝飾彩色飾帶與緞帶的樹。
傳統的五朔柱舞蹈,開場於高綁在柱上的長緞帶。每位舞者拉著緞帶的尾段,圍成的圓圈始離遠五朔柱,緞帶因而被拉緊。同等人數的舞者,順時針與逆時針擇一面對。所有舞者由面朝的方向移動,採右肩通過銜接的下一位,緞帶沿著柱子被交互編織而上下交疊。沿內側通過的舞者需猛然俯身,外側則舉起緞帶滑過。
五月酒(Maiwein)是種德國的飲料,產於春季,由新鮮的香豬殃殃(sweet woodruff)調味;這是種芬芳的香草,是帶有白花的小株植物。在德國,香豬殃殃生長在森林裡。然而,野外的品種不能用於調味。這種裝飾性的植物,或長於香草庭園的陰暗角落。它只應在五月用於添味,這時新葉較為柔軟。切碎的香豬殃殃被浸泡於葡萄酒中,這會產生獨特的五月酒風味。以香豬殃殃調味一款不錯的白酒,也可以在家自己製作五月酒。
配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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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12片春季的香豬殃殃
- 一又四分之一杯的糖粉
- 一瓶Mosel或Rhine葡萄酒,或是其它不甜白酒
烹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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蓋上蓋子煮混合物至多30分鐘,再移除香豬殃殃。於碗中均勻攪拌,在湯碗倒上ㄧ大冰塊。
添加:
- 三瓶Mosel白酒
- 約一公升的氣泡水或香檳
可以用柳橙薄切片、鳳梨條裝飾五月酒,香豬殃殃的嫩枝則更加適合。
在這個月的早期階段,確保暖爐還運轉著 – 留著剪下的葡萄枝,便於寒冷的夜晚添加柴火。除去根出條,促使葡萄藤長出分枝。替紅酒換桶,這一次注入到新木桶中。溫暖氣候增加了「天使的分享」(angel’s share)的頻率,確保木桶都有被添滿。
六月
夏至擁有一年中最短的夜晚,太陽中午這時位在最頂的高度。這由巨石陣(Stonehenge)至奇琴伊察 (Chichén Itzá)的寺廟可看出。在任何原始文化中,一年間的這幾天,勢必是最重要的日子。北極地區的太陽,夏至時似乎從未落下。
古中國:夏至儀式慶祝著大地、女性與陰力(yin),互補歡慶天堂、男性與陽力(yang)的冬至典禮。
古高盧:仲夏的慶典為伊波娜節(Feast of Epona),這是以象徵豐饒、至善與農耕的牝馬女神為名。祂被描繪為一名女性騎在一匹母馬上。
古羅馬:6月7-15日的節日為維斯塔利亞(Vestalia),這是為了紀念羅馬的爐灶女神 – 維斯塔(Vesta)。已婚婦女在節日期間,能夠進入維斯塔的神殿。一年的其它時候,只有信奉灶神的處女被允許入內。
古瑞典:一棵仲夏之樹被種下,裝飾每個村鎮。村民們圍繞著樹跳舞。女人與女孩,習慣上身浸當地的河流。這是個帶魔法的儀式,為了召雨予穀物。
基督教國家:歐洲在皈依基督教後,施洗者聖約翰(Saint John the Baptist)的節日設立在6月23日,這是基督教曆法中最古老的節日之一。為何慶祝約翰的生日,而不是像其他聖人,紀念他們的死亡日?一則理論認為,這與耶穌基督的出生日 – 12月24日,形成完美的對照。
溫暖天氣與葡萄藤的充分發展,帶來了開花期。這也是照料葡萄藤的時候,移除多餘的長枝、將藤綁在支撐架上。請小心黴菌!這時開始裝瓶紅酒。
七月
為何有這麼多革命發難於七月?美國獨立日(7月4日)、巴士底日(Bastille Day,7月14日)、古巴革命(7月26日)⋯ 這是因人們相對溫飽、準備行動的意思?
聖雅各(Saint James),西班牙與Oporto的主保聖人
聖雅各的節日於7月25日慶祝,伴隨全世界的煙火、傳統舞蹈與宗教儀式。雅各與兄弟約翰同是耶穌的表親,原先捕魚為生的的他們,成了「得人的漁夫」(fishers of men)。
西班牙
根據傳說,雅各在西班牙的傳道失敗時,聖母瑪利亞(Virgin Mary)在一根柱子(pillar)向他現身。這便是為何這麼多西班牙女孩要取名為「枇菈兒」(Pilar)。雅各離開了西班牙、前往耶路撒冷,他在那兒殉道、被斬首。
雅各的追隨者將他的屍體放在一艘石舫上,船接著航向西班牙西北。西元814年,主教Theodomir受星星的的指引,來到一處無名的墓穴,他拿起了鏟子,發掘出這長久被遺忘的使徒。
這個發現開啟了史詩般的朝聖,西班牙之後近乎全在摩爾人(Moor)的支配下。在與騎乘白色公馬與揮舞可怖刀劍的摩爾人爭戰期間,聖地亞哥(Santiago)登臺出場。即使今日,仍可聽到西班牙人在危機時刻,祈求聖地亞哥的庇佑。
在聖雅各屍體被發現千年以上的今日,數百萬的朝聖者仍沿著法國至西班牙的經典道路,前往聖地亞哥·德孔波斯特拉(Santiago de Compostela)。可經由步行手杖與身著的扇貝辨識出這些人,這便是聖雅各的象徵物。
「給我一枚朝聖者的扇貝
行走依賴的信仰棍仗
喜樂的行囊 永生的食糧
救贖的酒囊
榮耀的長袍 希望的真實擔當
迢迢朝聖之路 開始踏上」- 華特·雷利爵士(Sir Walter Raleigh)
「聖雅各之路」(Camino de Santiago)打從中古時代,便是歐洲主要的朝聖路線之一。根據傳統,朝聖的目的是崇拜使徒聖雅各長眠的墓穴。這條重要性等同羅馬或耶路撒冷的朝聖路線,始於西元813年,當時一位名叫佩拉約(Pelayo)的男子,觀察到一陣星雨降到某處,此地日後便名為聖地亞哥·德孔波斯特拉。佩拉約在那兒發現一座墓穴,教會宣稱裡頭放著使徒聖雅各的遺骸。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一群人,於西元840年在聖人面前祈禱;朝聖現象從那時便已形成,並讓「道路」(Camino)轉換成文化與傳統的重要載體。
潘普洛納 – 朝聖之路的第一座城市
經由龍塞斯瓦耶斯(Roncesvalles;即羅蘭(Roland)為了保衛查理曼大帝(Charlemagne)軍隊死去的地方)、越過庇里牛斯山(Pyrenees)的朝聖者,潘普洛納(Pamplona)會是他們遇見第一座的大型城鎮。朝聖者進入了馬格達拉區(Magdalena),或稱布拉達之路(Camino de Burlada),沿河被領至15世紀中古時代的橋、越過阿爾加河(Arga),橋的另一側有著聖地亞哥意象的橫桁。
朝聖者越過橋後發現,他們位在城牆的腳下。這道未受破壞的牆,遮蔽了城鎮的景象。經過具防禦意義的乾涸護城河後,再通過「法國之門」(Portal de Francia)或稱「祖馬卡雷吉」(Zumalacárregui),便抵達了城鎮。
在進入前身稱主街(Calle Mayo)的卡門街(Calle del Carmen)時,行者在三個古老村鎮與它們的教堂間蜿蜒行進:納瓦拉雷亞(Navarrería)與聖瑪利亞雷亞爾大教堂(Santa María la Real Cathedral)、聖尼可拉(San Nicolás)與它同名的堂區教堂,以及聖薩圖尼諾(San Saturnino)與聖賽爾南(San Cernin)的教堂。
繞完城堡公園(Ciudadela)一圈後,朝聖者之路沿城堡外圈公園(Vuelta del Castillo)持續,在抵達於納瓦拉大學(Universidad de Navarra)校園前,這條路消逝於城鎮現代處的街道間。近校園時有座石橋,讓朝聖者再次上路,最遠能達到西祖議會(Cizur Menor)。
庇護所
位在安索雷加街(Calle Ansoleaga)二號的庇護所(Refugio),旁有聖薩圖尼諾教堂。這兒有24個附床墊與被褥的床位、一間廚房,以及有熱水的淋浴間。當庇護所住滿了,學校的一處房間能讓朝聖者休憩。參觀位於色那布拉斯街(Calle Blas de la Serna)58號右邊第一間的「聖雅各之路友好協會」(Asociación de Amigos del Camino de Santiago)時,在這可找到青年旅館、寄宿,以及任何與雅各路線(Jacobean Route)有關的資訊。
扇貝的語言
潘普洛納有標示清楚的路線,街名旁會有著黃色扇貝,形成朝聖之路的一部分;標記上說明「潘普洛納的聖雅各之路」(Camino de Santiago en Pamplona / Santiagoko Bidea Iruñean)。扇貝被刻意擺設,貝上的溝紋像箭頭一般指引方向。
對任何覆土作物(cover crop)翻土,透過移除根出條,有必要的話修剪,讓葡萄藤保持平衡,即使在某些年分會減少產量。在較溫暖的區域,轉色期(véraison)可能在這個月分發生。
酒窖這邊完成了紅酒的裝瓶,騰出空間給下個年分。清理所有的設備,磨刀霍霍,為採收而準備。這時能來個短暫的假期。
八月
在大多數的歐洲,這是假期的時間點。整個法國完全關閉三或四個禮拜,巴黎是一片荒漠。沒有酒被運送、沒有信件被回覆,沒有任何生意。
八月時,葡萄在南歐或可達到良好成熟。許多國家在八月底,會有葡萄酒的慶典。在摩拉維亞(Morava)南部,葡萄酒節(vinobrani)慶祝著收成。慶典上喝著burcak,這是種深色、帶氣泡、發酵中的葡萄汁。
只有釀酒師和他的家人朋友,才能在神祕的burcak形成時節來到酒窖(vinný sklep),有時待一整晚、甚至兩晚,等待那一至三小時的神奇時刻,直到釀酒師宣布burcak從酒槽流出。富含維他命B、基本礦物質與糖的burcak,許多人認為,它擁有陽光與土壤的生命創造能量 – 健康的秘密。
當地的一種迷信在於,一個人在這個季節應喝下至少七公升的burcak,確保到下次採收前都有好運氣。歡愉地狼藉豪飲這香甜飲料,因而會是順遂一年的關鍵。
在這14,500公頃葡萄酒產區的幾個村莊,葡萄酒節呈現出某些方式:舉凡著民族服飾於歷史區域的遊行,至戶外音樂會。在茲諾伊摩(Znojmo)、米庫洛夫(Mikulov)與瓦爾季采(Valtice)舉行的節慶,是最大型與知名的。
瓦爾季采的慶典是之中最低調的,也更堅守古老的民間傳統。根據城鎮習俗,釀酒人和鎮長聚集在瓦爾季采葡萄酒學院(Vinařská Akademie Valtice),向該年的十個葡萄園衛守致意;這些誓言於採收期保衛周遭葡萄園的衛守,擇自當地校園的學生擔任。入職儀式結束後,騎在馬背上的鎮長與官員,帶領釀酒人與新的衛守穿過城鎮,宣告葡萄採收的開始。
南摩拉維亞人於葡萄酒節期間,聞名於他們的悠閒生活腳步與熱情好客,對鄰近的省分與歐洲各地的訪客,他們敞開酒窖的大門。不似高價陳年的酒款,burcak幾乎是即釀即飲,現喝約莫四小時便會發酸。盡管burcak是節慶的重點,但慶祝的意義仍重於歡飲。
傳統包含了揚琴音樂,節慶期間音樂迴盪在狹窄的米庫洛夫街道中。穿著華麗的樂師,高聲演奏傳統的歌舞曲目。身著民族服飾的參與者,經常共襄盛舉。
奇裝異服的雜耍表演者、劍鬥士與舞者,聚集在茲諾伊摩主廣場與其周邊,創造出一種文藝復興風格的節慶狂想劇,結尾則是大量的煙火表演。米庫洛夫在去年約有10,000名訪客,茲諾伊摩在整個節慶過程中,有超過30,000人一同歡慶。
是時候定期留意葡萄的成熟度。多數的釀酒人估計,由轉色期至採收會要60天。這時候要注意黴病、雨、白粉病(oidium)、冰雹,以及多種多樣的自然災害。酒窖的一切要為了採收預備- 每個木桶保持清潔、清潔、噴塗每個酒槽與入料機、檢查每條管線、每隻腳都要清潔!
九月
名稱意指「似神一般」的天使長- 米迦勒(Michael),世紀初的羅馬已於9月29日慶祝祂的節日,這日子初始是結合了所有天使的致意。西元813年的美因茲會議(Synod of Mainz),數世紀來將其引入卡洛林帝國(Carolingian Empire),並規定為國定節日慶祝。米迦勒節(Michaelmas)在整個中古時代是重要的宗教節日(法國甚至到上個世紀都是),更是年度的假期之一。希臘禮(Greek Rite)的教會將其立於11月8日,9月6日則是第二次的喜慶。天使長在法國聖米歇爾山(Mont-Saint-Michel)顯靈,10月16日為其紀念日。阿米希人(Amish)在10月11日慶祝這個節日。
東正教於早期幾世紀開始,便偏好於山頂與丘頂興建聖米迦勒(Saint Michael)的聖殿。聖米迦勒對神聖靈魂的庇護,是祂被墓園供奉的理由。榮耀天使長的每週彌撒,是過往幾世紀的習俗,且利於殯儀館的逝者。
西班牙北部的巴斯克地區(Basque),這之中聖米迦勒是守護聖人的地方,米迦勒節伴隨著盛大的宗教與地方慶典。每年天使長的聖像,由國家聖殿短暫「巡訪」納瓦拉(Navarre)所有的教堂,讓忠實信徒們在家鄉崇拜與熱情招待。
米迦勒節與日耳曼民族古老的「季點」(quarter)慶祝相吻合,同樣在年終的三月季舉行。這是秋季會議的時刻,所有自由民坐在法院,為了制定法律而討論。所有城市與村鎮,都有大規模的市集與慶典。某些古老的民間傳統延續至今日:聖米迦勒遊行、米迦勒集市、米迦勒戲曲與相似的習俗。
在歐洲的某些地方,特別是北歐與英格蘭,這一天喝的葡萄酒被稱為「米迦勒的愛」(Saint Michael’s Love,Michelsminne)。9月29日是丹麥飲用米迦勒葡萄酒的日子,這個受歡迎的慣習被保存延續至今。
這一天在德國是收稅的日子,阿米希人以齋戒慶祝該日;這定於採收之後,可能用來繳稅。
葡萄園的等待變得難以忍受。必需讓葡萄免於鳥蟲的掠食、祈求好天氣,接著在完美的成熟度進行採收。這是招集整個村落共同採摘葡萄的時候。
每個批次進入個別的發酵槽,日以繼夜,筋疲力盡已是慣習。盡管如此,葡萄還是要被採摘、酒還是要被釀製。
十月
採收持續進行,慶典的歡喜悄悄浮現。當最終的葡萄被採摘、最初批次現已釀製成酒,便是慶祝時刻的到來。
希臘人
古希臘人崇拜眾多神祇與女神。他們的穀物女神(事實上是所有的穀類)狄蜜特(Demeter),在每年秋季的地母節(Thesmophoria)接受崇拜。
已婚婦女(分娩與種穀有連結的可能性)在節慶的頭一天,搭建茂密的遮蔽處,並以植物製作躺椅裝飾。隔日她們禁食。第三天舉辦筵席,穀物種籽、蛋糕、水果與豬隻製成祭品給女神狄蜜特。冀望狄蜜特的謝忱,能帶來好的收成。
羅馬人
羅馬人同樣有稱Cerelia慶祝採收的節日,用來榮耀他們的穀物女神 – 克瑞斯(Ceres;「穀物」(cereal)的字根便來自於此)。這個節慶於每年的10月4日舉行,奉獻收成最初的果實與豬隻予克瑞斯。慶祝內容包含音樂、遊行、遊戲、運動,以及一場感恩盛宴。
中國人
中秋,古中國人慶祝採收的節日,定於農曆8月15日的滿月。這一天被認為是月娘的生日,烘焙著圓黃如月的「月餅」。每塊月餅蓋印著兔子圖像,這是因中國人在月上看到是隻兔子,而不是個人。
家族們享用感恩聚餐,大啖著烤豬、收成的水果與「月餅」。據信,若有人在這三天的節慶中,看到花朵由月上凋落,會有好運的回報。
根據傳說,中秋亦與另一特殊事件有關聯。中國有段時間被敵軍征服,屋舍與食物被控制。中國人發現自己無家可歸、沒有食物,許多人因而餓死。為了解放自我,他們決定反攻入侵者。
女人們烘焙特別的月餅,並分配給每個家庭。每塊月餅藏著秘密訊息,包含攻擊的時機點。當時間到來,入侵者措手不及被擊敗。每一年,人們吃著月餅,用以紀念這場勝利。
希伯來人
猶太家庭同樣有慶祝採收的住棚節(Sukkot)。這已被慶祝超過3,000年的節日,是在秋天舉行。
Sukkoth一詞來自「棚屋」(succots),這是摩西(Moses)與以色列人抵達應許之地(Promised Land)前,他們在沙漠遊蕩40年的住所。這些棚屋由樹枝組成,方便以色列人在遊蕩沙漠時攜帶、組裝與拆解。
慶祝為期八天的住棚節時,猶太人用樹枝搭建小棚屋,遙想祖先的聖幕。
這些棚屋被建成暫時的遮蔽處,樹枝未被插入土中,屋頂鋪蓋著稀疏的茂葉,以便讓光線透入。棚屋內懸掛水果與蔬菜,包含蘋果、葡萄、穀物與石榴。住棚節的前兩晚,猶太家族於日暮星空下的棚屋聚餐。
十一月
聖馬丁日(Saint Martin’s Day)- 11月10日
起源於法國的聖馬丁日慶祝傳統,於16世紀傳播至日耳曼地區,接著遠播至斯堪地那維亞(Scandinavia)與波羅的海(Baltic)。
聖馬丁日在愛沙尼亞(Estonia)意味著,西歐風俗融合了波羅的-芬蘭(Balto-Finnish)異教傳統,包含早期的亡者崇拜元素,以及前基督教時期的年末特徵。
聖馬丁日實際有兩種意義:在葡萄園意味冬季的降臨,商業層面視為秋天的結束。聖馬丁日同樣代表萬物生靈的總結;在愛沙尼亞大眾曆中,這是個區隔的時刻,祖靈被崇拜的秋季時期。
如同9月29日慶祝的米迦勒節,聖馬丁日同樣聞名於,田野農活告一段落、開始採收作物與醃漬甘藍菜等事的慶祝。緊跟這些假日,女人傳統上將工作移轉至室內過冬,男人則到森林持續勞動。
聖馬丁本身是乞丐的主保聖人,西歐乞求慈善禮物的風俗因而選在聖馬丁日。愛沙尼亞的孩童在這天走訪家家戶戶,唱著聖馬丁日的歌曲,祝願每戶人家在收穫、畜牧與家庭關係間的好運。
因這是個崇拜男性聖人的日子,過往一群男人會家家戶戶拜訪,當中至少有一名裝扮成女性。「聖馬丁前夕」(Saint Martin’s Eve)是家戶拜訪最珍貴的時刻,傳統是由一名稱「老馬丁」(Martin Elder)或「老聖人」(Elder Saint)的男性主導。愛沙尼亞與歐洲其它地方在這晚,很普遍會戴上熊、山羊與公羊等動物面具。
這之中的風俗高點是聖馬丁日晚餐,包含許多豐富的食物,特別是肉類料理。西歐的人們吃鵝肉;鵝自西元1,171年起便在聖事圖中,被描述為聖馬丁的鳥類。
聖馬丁之夜的娛樂環節 – 聖馬丁派對,傳統上是活動的高潮處。這場精心策畫的派對,充滿了傳統的民俗舞蹈、音樂表演與遊戲。同一時間,會分享與使用聖馬丁時節的採收作物。
用土埋蓋上葡萄藤,耕耘土壤的同時,讓藤免受霜害的侵襲。這是堆肥製作的時刻,也可做些初步的修剪。
同時間的酒窖,釀紅酒此時進行酒帽(cap)的浸泡;將酒渣(pomace)堆至葡萄園,做為土壤的肥料;此時也會添加培養的酵母。
十二月
冬至象徵該年最長的夜晚 – 對早期人類來說,同時有著慶祝與恐懼。橫跨歐洲上百個巨石結構,面朝至點(solstice)與平分點(equinox);同理,在美洲、亞洲、印尼與中東的聖地也可看到。即使在以月亮為主的曆法文化,似乎同樣瞭解這些朝陽季節轉向點的重要性。
俄羅斯有著一個與蠟燭有關的聖誕占卜。一個女孩坐在漆黑的房間裡,帶著兩支點燃的蠟燭與兩面鏡子,以便讓鏡子反射燭光至另一面。觀者尋求著第七道反射,直到她的未來被看見。
早期日耳曼人在冬至時,建造赫莎(Hertha)或柏莎(Bertha)的石製聖壇,這是位家庭與家屋的女神。在聖壇點燃冷杉枝起火後,赫莎會由煙霧中降臨,並指引具薩迦(saga)民間傳說智慧的人,預言節慶上人們的命運。
西班牙有著羅馬時代延續而來的古老習俗。在大碗狀的命運之甕中,含有家庭聚會上所有人姓名的紙條。每次有兩張紙條被抽出,寫著姓名的人們,在該年成摯友為伴。很顯然,這常會有一些小手段幫助配對。
斯堪地那維亞的某些家庭,會將他們的鞋子擺在一起,這會庇佑他們一整年的和諧生活。
蘋果酒會(Apple Wassail)是中古時代的冬季節日,會有蘋果樹歌舞與裝飾的祝禱習俗,並飲用蘋果酒確保繁榮富裕。羅馬尼亞一種稱turta的聖誕節糖果,由注入糖液或蜂蜜、碎胡桃或大麻籽的多層油酥麵糰製成。當妻子揉麵糰到一半時,她隨丈夫進入荒涼的庭園。男人在每棵蕭瑟的樹木遊走,威脅砍倒它們。妻子每一次懇請丈夫饒恕這棵樹,並說著:「噢不,我很確定這樹在下個春天,會像今日我沾滿麵糰的手指,那般地碩果纍纍。」
伊朗有著稱「雅爾達」(Yalda)的風俗,各家庭不眠地守夜,持續燒著明亮的火,幫助太陽(至善)戰勝黑暗(惡念)。冬至慶典同樣是巴基斯坦與西藏的文化傳統。即使中國曆法依月的運行,稱冬至的這天被認為是「冬季的到來」。寒冷的冬天是舉辦筵席的絕妙理由,這便是中國人「做冬」的方式,意即「冬天的款待」。
光明節(Ḥănukkāh)的訂立,同時連結陰曆與陽曆。這個節日始於基斯流月(Kislev)的25號,新月最接近冬至的三天前。光明節紀念著歷史事件:馬加比家族(Maccabees)戰勝了希臘,以及耶路撒冷神廟的再奉獻。光明節慶典的形式 – 光火的節慶(儀式的核心有著蠟燭),讓它與同時間其它祝典完美相容。身為一個增長光明的象徵,以及精神再生的慶祝,光明節也和其它儀式緊密相連。
身為釀酒人,我們為前個年分致上謝意,並祈求下一年有更好的果實!
Paul Wagn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