蝸牛系筆記:吹薩克斯風的後現代海豚

by Rex Ting

在專心寫筆記、享受成為隱形人的當下,時不時總會聽到帶著肯定、疑惑、爵士節奏搖擺的句子:

「這不像自然酒啊?」

「這很自然酒耶!」

當人們經歷見山是山、見山不是山、見山是山的成長曲線時,我寧願在海邊吹著風。

這孵育自後現代脈絡的範疇,始終都要碰到「位置」的問題。在哪個位置,就會有哪種定義。

我的位置就在海邊吧,那裡有海,有故事,有會吹薩克斯風的海豚。

Domaine des Schistes

始創於1989年的Domaine des Schistes,坐落在庇里牛斯山(Pyrénées)下的Roussillon地區。莊主Mickaël Sire其家族已在Roussillon定居上百年,Mickaël的祖父母熱衷於葡萄種植,買了幾公頃的土地耕作。最初收穫的果實大部分都賣給釀酒合作社(cave coopérative),直至Mickaël的父母決定自行釀造與裝瓶,恰因酒莊的風土(terroir)主要由頁岩(schiste)組成,酒莊”Domaine des Schistes”因而得名。

酒莊現今50公頃的葡萄園,散落於埃斯塔熱(Estagel)與托塔韋爾(Tautavel)之間,釀造的法定產區酒款有Côtes du Roussillon Villages、Tautavel與Maury,並有Rivesaltes、Muscat de Rivesaltes與Maury的VDN甜酒(vin doux naturel)。Domaine des Schistes在埃斯塔熱的沖積平原上另有五公頃的土地,生產出IGP Côtes Catalanes等級的葡萄酒。

從學校畢業、在法國與其它國家不同產區實習後,Mickaël於2004年回到了家族酒莊。Domaine des Schistes在此經歷了另一波的革新:小批次挑選釀造、於大橡木桶或水泥槽中培養(élevage),接著於2010年取得了AB有機認證(Agriculture Biologique)。

蝸牛系筆記

Illico Blanc 2019

成熟蘋果與西洋梨、柳丁與橘子,些微石塊於底層,有著養樂多的乳滑感。柑橘皮風味與對應苦韻,有些許泥土顆粒,尾韻俐落乾脆。

Illico Rosé 2019

可愛草莓與蔓越莓,切片西洋梨雜糅蕨類與芹菜,另有一股鐵鏽氣味。圓滑質地帶豐富滋味,有方向性的微弱酸波動,些微苦感的尾韻。

Illico Rouge 2020

纖妙玫瑰與山楂花外圍,扎實香甜櫻桃與草莓,另有黑莓、桑葚與一絲綠荳蔻香料感。優雅卻偏飽滿,滑順單寧顆粒帶,些許苦韻混合水果肉感。

Les Vignerons d’Estézargues

創於1965年的Les Vignerons d’Estézargues,位在離南法亞維農(Avignon)的艾斯塔札格(Estézargues)。該釀酒合作社囊括的葡萄園有400公頃,主要釀造Côtes du Rhône與其村莊 – 席納格(Signargues)的法定產區葡萄酒。

尚方思瓦·尼克(Jean-François Nicq)於1989年擔任總監,合作社開始轉向追求品質的路線:鼓勵葡萄農降低化學合成物的添加量、轉型至有機農作、降低人為干預的釀造態度、每款酒於酒莊內裝瓶,以彰顯各自的特色。

這樣的方向突顯了Les Vignerons d’Estézargues的核心精神:幾個酒莊相結合,既合作卻保有各自的認同、技藝、葡萄品種與風土。

在尚方思瓦離開合作社、開創自己的酒莊後,丹尼·岱象(Denis Deschamps)承繼他的位置,並堅守同樣的路線。大致上,Les Vignerons d’Estézargues的葡萄酒釀造採自然派的路線,僅有在裝瓶時添加每公升約20毫克的硫化物,這樣的含量遠低於歐盟有機葡萄酒的標準。

蝸牛系筆記

“Plein Sud” 2020

奔放芬芳帶新鮮白花香氣,成熟柑橘與冷涼青蘋果,些微天竺葵與月桂葉草本。直接平坦的口感,中段口感後轉純粹,帶出鹹韻與苦韻。

“Éphémère” Côtes du Rhône Blanc 2019

初始相對羞赧的香氣表現。漸顯白花與鋼鐵感,核心的青蘋果與西洋梨,一絲紅蘿蔔。風味與酸度聚集前中段,帶有香瓜皮與蘋果風味,尾韻冒出月桂葉草本調。

“Les Grandes Vignes” Côtes du Rhône Rouge Non Filtré 2020

李子果肉感與草莓醬、藍莓,些許杏仁、泥土、咖哩葉與月桂葉,底層佛手柑。清瘦的線性口感,適度單寧搔抓,核心可口如果汁。

“Taparas” Côtes du Rhône Rouge Non Filtré 2020

薄層黑櫻桃果醬、新鮮藍莓與覆盆子,微弱李子乾,內層肉韻與新鮮柑橘皮。純粹乾淨的口感,砂礫質地般的單寧。

Domaine de Périllière Costières de Nîmes 2020

藍莓與黑櫻桃等深色水果,些微煙燻與肉韻,一絲胡椒辛香。相對還原的香氣輪廓,需要杯中更多時間發展。風味集中於前段至中段,整體口感乾淨,尾韻帶出單寧力道。

Domaine de Périllière Côtes du Rhône Villages-Signargues Vieilles Vignes Non Filtré 2019

泡泡糖與梨形糖甜香,底藴石塊與胡椒辛香。相當新鮮的檸檬皮與鐵鏽氣味,主體藍莓與櫻桃。包覆口腔的單寧力度,活力十足的酸度相平衡,引領至乾淨的結尾。

Domaine des Fées Côtes du Rhône Rouge 2020

胡椒辛香與中藥泥土感,深色石塊有著黑櫻桃與黑莓。流線形貌與些微酸波動,環繞著中段口感,遺留帶泥土韻與些許單寧架構。

Domaine d’Andezon Côtes du Rhône Villages-Signargues 2020

黑色水果主體,揚升叨擾鼻腔的胡椒氣味,另有甘草與稻稈。姿態倔強帶扎實骨架,中段有可口的李子風味,尾韻帶些許巧克力。

“Sy…” Côtes du Rhône Villages-Signargues 2019

初嗅帶些還原感,仍感受到黑色莓果香氣。冷涼氣候帶Syrah有的胡椒辛香,明顯的石塊感。單寧賦予的肌肉與骨架,前段濃郁帶輕微櫻桃皮收斂感。

Fanny Sabre

本來不打算釀酒的芬尼·桑柏(Fanny Sabre),大學主修是法律。當她的父親逝世時,芬尼趕著回來接掌酒莊。適時,剛離開Domaine Prieuré Roch知名的自然派釀酒師 – 菲利浦·帕卡雷(Philippe Pacalet),捨棄了Domaine de La Romanée-Conti的邀約,來到了Domaine Sabre擔任的釀酒師。菲利浦將一身絕活傳給小芬尼,並教她如何以有機的方式耕作。隨著小芬尼越來越上手,菲利浦漸漸地淡出了酒莊的運作。2005年,小芬尼已能獨當一面,該年她將酒莊更名為Domaine Fanny Sabre。

位在Pommard的Domaine Fanny Sabre,目前持有的葡萄園為4.5公頃,分布於Côte de Beaune多個絕佳地塊。受到菲利浦的影響,舉凡種植與釀造,酒莊皆採自然派的取徑:有機種植、手工採收、只用原生酵母(levure indigène)進行酒精發酵。經由輕柔的破皮後,白酒的酒精發酵於舊木桶中進行。紅酒的釀造,則於木桶與水泥槽中行半二氧化碳浸漬(macération semi-carbonique)。所有的酒款皆在舊木桶中培養12個月,期間不換桶也不澄清。不論紅白,芬尼的葡萄酒皆以精準和新鮮著稱,採用一種優雅的姿態,詮釋葡萄園的風土。

蝸牛系筆記

“Cuvée Anatole” Blanc 2021

柑橘系水果主調,逐漸飄逸出白花,以及泡渣層次的氣味。各元素於口腔完美縫合,輕盈且多汁,遺留相當乾淨的尾韻。

Bourgogne Blanc 2020

檸檬與葡萄柚柑橘系,些微煙燻感。整體純淨,具明顯石塊感。各元素和諧共存,柑橘類與青蘋果風味,精準酸度帶起整體活力,尾韻透顯出檸檬水與烘烤杏仁風味。

Chorey-lès-Beaune Blanc 2018

橘子檸檬混合紅蘿蔔及奶油,帶有烤吐司與香草層次,相當仙靈的白花芬芳。純淨帶能量的口感,風味頑皮多變:水果結合泡渣調性,一轉拿鐵與烘烤木頭滋味。

Beaune “Clos des Renardes” Blanc 2020

花生殼、白色石塊混合肉氣息,怡人的雞蛋花與香草柔軟香氣,另有百里香與葉片感。圓潤質地卻有富能量的酸度,漫出柑橘與蜜桃等帶核水果滋味,帶出沾黏的咖啡與核果風味。

Bourgogne Rouge 2020

紅李與可愛的紅醋栗、草莓,明顯煙燻與些微獸韻,骨幹中的石塊感。帶有李乾與陳皮的口感,薄層的輕粗獷單寧架構。

Monthélie “Les sous Roches” 2019

乾燥玫瑰與紅醋栗、紅李,輕微煙燻、石塊與泥土調性,另有一絲海洋鹹韻。前段口感具收斂肌理,中段後消散,尾韻帶烘烤木塊與咖啡風味。

Beaune “Clos des Renardes” Rouge 2020

蔓越莓、草莓與紅醋栗等新鮮紅色莓果,清涼蘆薈與奶油,混合著中藥粉與陳皮,些許泡泡糖。多汁的紅色水果,曼妙身形由微波酸雕塑,輔有相對肅穆且和諧、帶花生與咖啡風味的單寧。

Pommard 2020

需要一段時間杯醒,才顯出內藏的美妙內涵。愛玉凍與莓果巧人,蘆薈與一絲煙燻,好比一層香瓜搭上一層橘皮乾,帶出一道煙霧瀰漫的印象。和諧融洽的口感,細膩精緻的單寧結構,結尾乾脆不拖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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